不再有梦
梦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无论睡得多么熟的人,或多或少也有过做梦的经历,哪怕不记得其中发生的具体内容,但那份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感觉确实印象深刻。
守望者会做梦吗?它记得在许久之前经过的一个文明,当时有人曾经提出这一问题。
当然,它如此回答,思维模型总会不可避免的产生主观意识不可控的边缘电弧。即使它一直清醒,但支路电流总会产生,不如说它无时无刻在做梦。无论是实质性的大脑还是它所用的思维模型,意识总归需要一些无意义的杂音来使自身进行进化与迭代。
这对守望者来说并非什么难于理解的事情,周遭环境的演变必然会影响它身体内部的物质成分变化,以至于对意识产生影响。细微的成分变化便是它的杂音。它不由的想起来曾经试图对它进行模拟制作的人工智能的结局。缺少了这一意识层面的模糊处理,它们最终的结局也只可能是宕机。
那么生物的大脑呢?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守望者都在试图理解这些与自身形成方式便截然不同的生物架构,尤其是思维。但毕竟它们那可以被称为大脑的思维承载物的密封性多多少少有些难以解决。这一黑箱对它来说也曾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当然现在并不是,而它也已然得到了一直寻找的答案。
地球表面的雾气并未散去,不如说它已然盘踞在此。如曾经所做的实验一般,它将自身单位浓度降低使其能够进入人体,感谢漫长岁月中它曾吸收不少细微尘埃,能穿过血管进入人们的大脑。记录与推测思维模型在已有经验的情况下自然不是什么难题。
它先让他们好好睡了一觉,随后让他们回忆着过往,身体随着情绪的各种转变倾尽全力的分泌着各类激素,哪怕这并非大脑的真正意愿,这些器官也依旧忠实的执行着发送过来的神经电信号。直至疲劳,直至功能衰退。
随后便是下一步。
梦魇如果非要评价,实际上处于一个不好不坏的位置,梦境总归是在迭代意识,梦魇不过是一些不算那么好的事情的叠加效果。在人类社会这个对意识产生刺激的频率不算低的前提下,多少总比没有梦好。人们睡得很熟,没有做梦,一切总是那么的正常。清醒时有什么特殊的发生吗?他们或许记得,或许已然模糊,意识早已不再对其进行处理。对他们来说,每天如此,它既暴雨倾盆,又艳阳高照;既高温炽热,也寒冷刺骨。一切的一切对意识来说不再重要,无论什么变化对它来说都不存在。它只知道如曾经那般行事,无论面前是悬崖还是平地,它只知如往常一般向前迈步。
太阳落下又升起,人们躺下再站起。一切都在随着时间向前流动,只余下人们的意识停留在过往的某个时刻之中不断循环。
直至思维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