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斯盖消失了，”白走进舰尾实验室，“超空间探测仪上找不到它的身影。”紫回过头，此时他依然保持着人类的身躯：“我们设立了高维屏障来阻隔它的行动，但时间倒流发生后，组成屏障的材料消失了。”

“这或许就是原因所在，”紫埋下头敲着全息界面。突然，他停下手，表情变得异常凝重：“放置在斯盖内部的量子传感器表明，他在时间倒流前就被扬升至高维，与守望者母体融合了。”

“这具人类的躯体果然不好使，”紫扶额长叹道，“没法在第一时间接收海量信息，这让我的科研效率大大下降。怪不得绿早早地换回了恺博人的躯体。”

“你也换回去吧，”白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了解斯盖的状态，以及守望者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紫伸了个懒腰，挠着后背走出实验室，朝着医疗舱室走去。“他变成人类后，真是把自己吊儿郎当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白想道。

一小时后。

“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守望者存在于更高的维度，”紫悬浮在空中说道，“斯盖的扬升原因就在于此。祂们能将意识铺遍高维的空间超弦，使得整片空间的信息纳入祂们的共振范围。这项能力对我们而言是极为危险的。”

“而斯盖，”紫继续说道，“它被毫不意外地反入侵了，这一点思潮的判断极为正确。斯盖融入了守望者母体，意识也被其同化。”白思索片刻，调出一个新的界面：“但我们依旧把握着斯盖的意识结构，和它目前所处的状态。”

“思潮能在更高维看到事物的走向，”白伸出手，显示出恺博星团的模型，“但这只是一种表现形式。我们都在米什尔那里知道了思潮的本质：沉睡者的本体意识。祂实际上是上层叙事的意志表达，通过高维观测与干涉宇宙只是这个虚拟世界试图赋予祂的合理解释罢了。”

“这意味着，守望者即使在高维，也威胁不到思潮？”一旁的蓝问道。“并不尽然，”白停顿了一下，“守望者的上层一样有沉睡者。我们不能忽略两个文明意识本体互相攻击的可能，尽管那不在我们的操作范围内。但仅就该宇宙的理论限制下，他们做不到。”

“舰队编制如何？”蓝问道。“一个元打击群，”白立刻回答，“我们依靠柯伊伯带的物质成功扩增到1024艘战舰，目前可以构建完整的纵深防御体系。”“这也是我们需要警惕的一点，”紫在一旁提醒道，“守望者有操纵外部物质的能力。”

“米什尔料到了这点，”白说道，“我们依照他的指示检查了柯伊伯带量子的卡拉比-丘成桐高维流形，排除了这种干扰。”

“我们应当反击吗？”绿在生物实验室中开口。“在摸清守望者的计划前不应轻举妄动，”白抬起手强调说，“我们已经对守望者的意识构成产生了误判，祂坠入恒星的碎片依旧可以存留意识，而我们没有及时清理。这种错误不能发生第二遍。”

“至于现在，我们对斯盖依旧享有部分的控制权，”白转向实验台前的紫，“或许可以对祂进行一定警告。”“巡洋舰编队已经出动，”紫看着全息界面说，“那家伙在太阳里留了点反物质，我们去处理一下。不能再让太阳系收到破坏了，米什尔还在地球上。操作倒是很简单，熄灭一下再点亮就行，跟上次差不多。”

巡洋舰一头冲进光球层，航行六十万公里后在核心处停下了。它打开宇宙常数微调装置，将恒星核心的强核力常数调小了一点。太阳短暂的熄灭了，但反物质的湮灭让恒星表面隆起，让太阳依旧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几分钟后，反物质消耗殆尽，巡洋舰在恒星中心调回常数，让太阳重新发生聚变反应。在地球上看去，太阳熄灭的状态和日食类似，希望天文学家们能自圆其说吧。

“至于守望者，”紫轻轻地笑了笑，“我采用了米什尔的建议。”斯盖身上的量子传感器此时已经随着其躯体的融合散布到守望者的身体各处，这些特殊的仪器不光可以观测它的行为，还可以控制这团星云物质的形状。

“思潮为守望者幼体赋予的名字是有意义的，”紫缓缓地操作着全息界面，“星云生物，斯盖（sky），简称星云‘天空’。”

深空中，一团青蓝色的星云逐渐成形，并发出适当的光芒，为自己的形象提供配色。逐渐地，带有兽耳马尾的短发少女在夜空中清晰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