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补

“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我们要缝补他们搞出来的创伤？恕我直言，追捕那些逃逸的‘肇事者’要比修复路面上的裂缝重要得多。”

“这恐怕不只是一条细窄的裂缝……打个比方，我们的认知飘荡在万顷波涛中，亚空间的撕裂如同向这片本已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有趣的人类谚语，不是吗？”

“我并不觉得这很幽默……事实上，铱铎族人的意志是如此坚实，我很难想象您认为我们是一叶孤舟……”

“是啊，你看，我们尝尝会犯这样的错误。钴星的岩浆嘶吼着但伤害不到我们；斯廷珐利斯的湖水亘古宁静但搅弄着死生。未知带来恐慌和惊惧，也会蒙上我们的双眼。来自陨星的恶意并非小打小闹，他们妄想将联盟无数生灵幽囚于水底，铱铎必使其付出代价。”

“您应该清楚，铱铎战士要把那个该死的引擎从裂缝中抽出来，还得提防着您所说来自亚空间的‘搅动’。铱铎战士并非毫无灵魂的躯壳，我们要牺牲的是鲜活且年轻的生命……”

“这是难以避免的损失。在开采森林的时候，一些小小的木头残渣总会被丢弃。如果我们不摆脱此时的困境，就会遭遇更大的灾难。”

“我忧虑的并不是这些，铱铎战士拥有最高的觉悟，但并不代表铱铎战士的鲜血浇灌出的果实足够‘可口’。您应该也注意到了，以总领航员的指示，我们似乎在被勾着走，即便是对那些逃逸的‘肇事者’进行了搜寻，也未能有主动的进攻，我们仅仅是定位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引擎罢了……”

“我的孩子，防御战本来容易陷入被动地位，我们无法充分地发挥主动权，这是显而易见的。然而防御战是能够在被动的形式中具有主动的内容的，是能够由形式上的被动阶段转入形式上内容上的主动阶段的。在形式上，我们是被逼迫着行动的，事实即使如此，也不需要羞愧，斯廷珐利斯不需要什么‘彩头’；在内容上是避其锋芒，待机破敌。这是一次完全有计划的战略退却。况且，追本溯源，引擎恰恰是裂缝久久无法愈合的关键，当我们控制住了源头，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您说的没错，斯廷珐利斯不需要噱头。斯廷珐利斯需要战略决策的主动权，以及与战损对等的战利品——这也是您教导我的。另外，容我也开个玩笑，我们是否需要知会‘陨星的遗灵们’一声，他们的引擎现在归斯廷珐利斯所有了？”

“哦，出于外交的礼节，毋庸置疑。倘若他们将此视为一种‘挑衅’，我们自然要再次‘大摆筵席’邀请他们‘上桌’了，饕餮盛宴，不是吗？你这话到让我想起——‘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嗨，又是一个有趣的人类谚语。”